·蜀山夜谈
2003年,我在东莞虎门的南栅村进了一家服装厂。
那年,我二十五岁了,还没有结婚,连个女朋友都没有。家里人很为我着急,但我知道着急也没有用。我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。虽然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仔,但我也有自己的坚守。我觉得我还是要找一个我喜欢的女人结婚。如果没有,单身又何妨?
因为我是一个爱好写作的人,在一些杂志上还发表过一些诗文。因此,我对人生还是有着自己的一些理解的。
我在这个厂里是做的缝纫工。因为我之前来打工的时候就学的这个,算是有点技术,而有技术的好处就是,我可以随意地找工作。虽然换来换去还是差不多的工作,但毕竟有了一些选择。
那时候,没有技术的话,进厂是并不容易的。尤其是男的。
我所在的这个组的组长是个女的,叫张英,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,长得丰满圆润的。个子虽只有一米六多点,但还有些性感。
她对我还不错,天天叫我靓仔。说实话,从外表来说,那时的我还算是不错的吧,还是比较能吸引女人的眼光。尤其是我还算是有点才华。事实上我也谈过两个女朋友,但最后都是因为我的清贫而与我分手了。
有一天上班的时候 ,张英来到我身边,对我有些神秘地说,“靓仔,你是不是喜欢写文章呀?这篇文章是你写的吧?”边说她边递过来一本杂志。
我一看是一本打工杂志。叫《打工之友》的。上面正好发表了一篇我写的短篇小说。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。
因为我用的是真名,也只好承认了。张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。啧啧称奇。“我就说是你嘛。名字都一样,通信地址也是我们这厂里。没想到,你还这样有才华呀!真是可惜了 ,要我说,你得好好写下去,说不定能成为大作家呢!”
我只得讪笑,“张姐,我只是写着玩的。反正下班没事做。”
她笑道:“好了,别谦虚了 ,我很看好你。你放心,我会好好关照你的,要不要我让上面提拔你做个组长啥的?你做这个太可惜了!”
我则笑道,“没事, 只是一段经历而已。谁也不可能打一辈子工的。”
“那倒也是,我看你可能也在这里做不了多久!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。”
“谢谢张姐,真要这样的话,就谢你吉言了。”
因为张英的宣传,我在这个几百人的厂里一下就有了些名气了。但我的生活还是一如从前,还是拿着那么一点工资。
只是两个月后,我在外面自己租了间房子。因为宿舍人多,实在不方便我写东西。
那时候 ,还是用手写的稿件。邮寄到杂志社的。
我租住的是一间当地人的老房子,老瓦房。还好我觉得住在这里还是很接地气的。院子里还有好几棵大树。枝繁叶茂的,我很喜欢。
其实很多打工夫妻租房子,不过就是方便办点夫妻之间的那些事而已。有的厂还设有员工夫妻房,好几对夫妻住在一起,实在是有许多不便。有的夫妻就自己到外面租房了。这样方便很多。
平淡的打工生活仍然继续着,我还是做着缝纫工,我知道张英说的都是她的想法,想让上面提拔我做组长可不是她说了算的,不过那些厂里的主管啥的对我都有些客气了 。而张英也更关照我了,给我做的是一些赚钱的工序,我的工资也比之前高了不少。
我在厂里也算是有点名气了。
一天晚上,我正在加班,那个查货的美女给我拿过来一堆返工货,说是我做的。
我觉得不对劲,因为我做事一向很细心的,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返工货。但我还是返了。
我正在返着,张英走了过来,看了一下这些货, 对我笑道,“靓仔作家,不是你的就不要返了,我知道这些是谁的。”
我则笑笑,“张姐,没事的,我都快返完了。”
她则凑近我,胸前的丰腴暴露在我眼前。让我一阵脸红心跳的。
她对我笑道:“这些返工货是那河南大妞儿的,要不我介绍她做你女朋友,真的,人长得很性感漂亮的哟!胸大屁股大,以后肯定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!”
张英喜欢和我开玩笑,我也没在意,只是笑笑。
她见我笑了,便道:“你这意思是同意了?”
我不说话,仍然返着工。没几件就要返 完了 。
张英站直了身子,冲后面喊道:“周彩霞。你过来一下!”
我听她喊,便说道:“张姐,算了,都返完了 。”
她白了我一眼,“你就这么喜欢做好人?”
这时,河南大妞儿周彩霞高挑性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。
张英故意道:“你看,彩霞,人家肖东都把你的返工货都给你返完了,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他呀?要我说,干脆就以身相许吧!我看你们两个很般配的,你性感漂亮,他英俊有才。以后一定有出息的。”
我抬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周彩霞,见她一张俏脸绯红一片。于是笑道:“你别多想,张姐就是爱开玩笑的。其实也没多大点事,很快就好了 ,你回去吧!”
张英却瞪了我一眼,“我看你就是喜欢她吧,不然怎么会帮她返工呢?你们不是最怕返工货吗?”
我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周彩霞红着脸,不好意思地道:“要不, 我下班请你去吃夜宵吧?”
我摇头,”算了,多大点事?别客气了。“
张英却起哄,“怎么不去?应该的嘛!”
说到这里,她又对周彩霞道:“好了,我不打扰你们了,你坐在他旁边来,帮他拆掉这些返工的,我走了。你们好好配合吧!”
张英走后,周彩霞对我娇羞一笑,“不好意思了阿东,这本来是我的返工货,还麻烦你帮我返。”
我看了她一眼,一脸羞红的她显得更迷人了。我此前一直关注着她,没办法,谁让她长得这么性感迷人呢?满足了我们男人内心的所有幻想。
有时候,一个人睡在床上的时候,我也会想起她,要是这样的女人做我的老婆不知有多好啊!
但我也只能想想,因为我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要求就会越高的,他可能根本看不起我这样的穷打工的。她虽然和我一样在打工,但她应该绝对不会想嫁给和他一样的打工人。女人生得年轻漂亮就是资本。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她坐在我身边,一边帮我拆线,一边和我说话。也许她心中对我有些感激,所以,她格外温柔。和我聊得也很随意。
我感觉到她身上的女人气息,是一种好闻的味道,这味道让我心中有些悸动。
不知不觉间,我们终于返完了,而时间也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了。
她轻声在我耳边说,“你等我一下,我回宿舍一下,换下衣服,就带你去宵夜。”
我则不好意思地道:“要不就算了吧!也没多大点事!”
她则一脸认真,“不行,说好了的。等着我。”
说完,她先下班了。我则走在后面。张英走了过来,对我神秘一笑,“好了,阿东,看你的了。”
我只得讪笑。
那晚,她带我去了一家烧烤店,在路边空地上那种,不过抬头可看星空,有海风吹来,感觉还不错的。
她还陪我喝了点啤酒。
她和我平时也有过接触,所以也并不感觉难为情,而且她好像对我印象也不错,问了我很多关于我写小说的事情。感觉她还有些崇拜我。
她说,“要是真的喜欢,你可以专业写作的呀!这样可能更能成功!”
我则笑了,“没那么容易的, 这条路要成功除了要才华和坚持,还要一点运气!"
我也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,她说她还有一个妹妹,在上大学,她打工的钱就是供她读书的。而且她说她爸要招一个上门女婿,她要有男朋友的话,就得去她家住。
我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,是在试探我,但她为何要这样,难道她已经当我是她的男朋友了?
果然,从那晚以后,我们就经常约会了。
一个多月后,她就去了我的出租屋。我们那晚睡在了一起。我们都很激动。没想到她很大胆狂野,让我欲罢不能。
没想到,她还是第一次,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,因为我听说在外面的男女。因为打工生活的孤单寂寞,好多都会谈朋友,而不久就会同居,没想到她这么漂亮还是第一次。
我心中惊喜之余,决定好好珍惜她。
我用为数不多的稿费,给她买了衣服和首饰。
她说不用,可我还是坚持给她买了。她知道给我省钱,说明她是真的想和我过日子的。
我并不反对做赘婿。都什么年代了,哪里都可以安家。
我更加努力地写作,工作。只想做出点成绩,赚到些钱,让她过上好日子。
她也从厂里的宿舍搬到了我的出租屋。
因为有她的陪伴,让我感受到爱的甜蜜,我的灵感也不断地爆发。我又发表了好几篇小说。刚开始,她很开心,但后来看我写的小说也没有多少稿费,也就慢慢地平静下来了。
不觉间,我们同居大半年了,但我一直小心着,没有让她怀孕。
春节也在悄然中来临了。我想让她陪我回四川老家。但她说还要回家给家人商量一下。
最终,我们各自回了自己的家。
在广州火车站分手的时候,她用力地抱住我。和我吻别。我感觉到她眼中的泪水滑落到了我的脸上。
我以为她是因为分别而伤感。只是不断地安慰她,说节后回来就能见面了。
只是春节后,她没有再来了。我也收到了她发给我的手机信息。
她说对不起我,让我原谅她,说她家人不同意她和我在一起,说她父母让她找一个有钱人,这样可以帮助她妹妹上大学。
我又给她打电话,好不容易她接了,她有些难过地说,“对不起,忘了我吧,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的。”
之后,她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。
我一度意志消沉。我以为她愿意和我睡,愿意陪我度过这艰辛的打工生活,是因为她真的爱我,愿意和我共度一生,不论未来如何!
可是,面对这样的结局,我终于清醒了,相爱不只是性爱这么简单,她愿意陪我睡,也并不能说明她决定和我结婚生子,相守一生。男人没有钱,没有实力是得不到真爱的。
也许她曾经是爱过我的,但这没有结果的爱,究竟有多大意义呢?
我也知道,我是真的爱过她的,我也不能去责备她的现实和无情。毕竟她想过更好的生活并没有错。也许她只是对我没有信心。她怕和我在一起,会清贫一生。
之后,我加倍努力,一边工作,一边追求着自己的梦想。
所幸的是,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。几年后,我在网上发表的小说终于有了不错的成绩。我也可以用文字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。之后,我收获了自己的爱情,有了一个幸福的家。
只是我还是偶尔会想起周彩霞,也许是她让我明白了男人要怎么去努力争取自己的成功和幸福。只是这份成功和幸福 ,我不能与她分享了。
而她,本来是有这个机会的。
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,但愿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吧!也希望她过得好!
因为,我相信,在那段年少时光里 ,我们应该是真心地爱过彼此的。